金子最多，最好是金鋪，金子多的人一定會存有大量的金箔用來流通，我們便搶金箔。”

“他媽的！便搶金箔！”趙武猛拍大腿為自己的大哥叫好，“有大哥在，我們兄弟倆就算推翻了李淵老兒的江山也不是難事！”

趙文慌忙捂住趙武的嘴巴，他們雖然早已是通緝的要犯，但能少一事便少一事，“小點聲，小心隔墻有耳洩露了機密。”

“對！對！隔墻有耳。”趙武從哥哥那裏學了句成語現學現賣，“我們要小心行事。”

“還有，現在的皇帝是李淵的兒子李世民，平時叫你多看書你聽不進去，凈做些丟人的事。”趙文訓斥不爭氣的弟弟，就算是做綠林大盜也得有所追求，不能目不識丁。

“嘿！”趙武拍著自己的腦門，“大哥你又不是不知，我的腦袋小時候被家裏養的驢踢過，從那時候起就逐漸笨了，一個字記不住，你就更別提讓我看書識字哎。”

趙文無奈的搖搖頭，他倒是希望弟弟能夠像自己一樣好學，否則拿什麽和那些經驗豐富的捕快鬥？

“好啦不要碎嘴，你去吧。”趙文繼續看他的孫子兵法，似乎想要研究其奧義。

10蠢賊

丹陽城臨山靠水景色宜人，乃是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，加之長江與其做鄰漕運發達，此地雲集了許多商賈。彼時社會有上九流、中九流、下九流，而商人則排至上九流第七位，傳有一流佛祖二流仙，三流皇帝四流管，五流燒鍋六流當，七商八客九莊田的說法。

丹陽城雖小，卻五臟俱全，酒樓、妓院、花巷子應有盡有，不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富豪公子，總歸有這三樣共同的愛好。

華燈初上，青花巷內大紅燈籠高高掛，這是丹陽城夜晚最繁華的街道，俗稱女人街。龜公龜婆站在自家樓外大聲招攬客人，院子裏傳來風塵中姑娘們的嬉笑。

每每有只身來到這條街的男子，那些姑娘們一眼便能看其出來意，大多都是些羞赧卻向開開葷的雛兒，她們也最樂意接這種生意，仿佛自己占了便宜一般，但這種好事委實是不多見的，來這裏更多的則是流連花叢的富家子弟與富家子弟的老子。

一輛輛馬車緩慢駛進青花巷，那裏面坐著的人才是青花巷最喜歡的客人，不知因為搶客打過多少架撕破過多少的臉皮。至於那些靠雙腿走進巷子的人，雖不能一棍將他們打死，但大多是身家不豐厚之人。

趙武走進青花巷，一邊走一邊看，他與哥哥趙文下山沒多久便做了大案，根本來不及享受，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，十天中有八天都是在官府的圍捕中度過，卻從未要去青樓逛一逛。

巷子兩側都是青樓妓院，從一頭排至那一頭，零零總總約莫十幾家，姑娘們站在門外調笑路上的男人，期望勾起他們的欲望，畢竟她們做的皮肉生意。

趙武從未感受過如此熱烈的場景，幾名花枝招展的姑娘將他圍住，雪白的胸脯露出大半，趙武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。姑娘們軟磨硬泡，拉拉扯扯地將趙武拖進自家院子。

院子裏比外面還要熱鬧幾分，擠滿了嫖客與姑娘，喝酒劃拳占便宜好不熱鬧，更有甚者在大廳中便開始剝衣作樂，靡靡之音、靡靡之樂沖的趙武頭昏眼花，他此時才知道，原來早些年是白活了，這裏才是世上最快樂的地方。

老鴇替趙武在大廳裏備了一桌酒席，招來幾位姑娘作陪，幾杯酒下肚，趙武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，胸中的火焰在燃燒。但是這團火卻被意外地澆熄了，他摸了摸錢袋，竟是空空如也。趙武身無分文，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找尋一個目標。

於是他起身要走，但姑娘們哪裏由他走？拽胳膊的拽胳膊，摟脖子的摟脖子，在他的耳邊輕輕呵氣，弄得趙武胸中的火再次燃燒起來。

“去他娘！”趙武把心一橫，“商隊老子都敢搶！白嫖一次又怎的！”

“老鴇子！給老子弄間房！這三個姑娘老子都要了！”

同是這家妓院，門口的龜公迎來了一位客人，客人穿著樸素手提長劍，但龜公卻不敢怠慢，這人的雙手布滿老繭，顯是江湖中人，這種人不好惹。龜公忙讓院裏的小斯備酒菜，呼喚兩名姑娘作陪。

顧長安從明州一路向北來到丹陽，途中救下一名富商，富商拿出數片金箔聊以報答，所以他現在是有錢人。青樓妓院是他除了酒、劍、多管閑事外最喜歡的地方，這裏同樣有酒，還有數不清的漂亮姑娘。姑娘們不跟你談情義，也不會對任何動情，所需的只是付出少少的金錢代價，顧長安很喜歡這種方式，他是個江湖浪子，向來不喜歡拘束，更不喜歡有人把心掛在自己的身上。

顧長安拿出一片薄薄的金箔，引得大廳裏的眾人註目，眾人並不是沒有見過金箔，能來這裏消遣的人大多都有點身家的，引他們註目的是顧長安的手中還有約莫一寸厚的金箔。

龜公在門外瞥見這一幕心中暗喜，幸虧將他領了進來。老鴇看見金箔後兩眼泛光，心中想著無論如何都要讓這位客人把金箔留下一些來，姑娘們則想，這英俊的公子哥是有錢人，一定要好生伺候。

金箔雖輕，卻比銀子足夠分量，便是他把樓裏的姑娘睡個遍也用不著一片，但顧長安大方，他直接將一片金箔丟在桌上，讓姑娘們好酒好菜好言好語地伺候。他喜歡青樓，喜歡沈溺於溫柔鄉中。

顧長安正喝著酒，二樓傳來了爭吵聲。

一扇門打開，衣裳不整的姑娘從中跑了出來，哭喊著撲在老鴇子的懷裏，臉上有張通紅的巴掌印。

老鴇子自然不能讓自家姑娘平白受了委屈，來這裏尋歡的客人不乏有特殊的嗜好，但眼前的一幕顯然不是，否則姑娘也不會這般。

“小春，你怎了？”老鴇子將叫做小春的姑娘摟在懷裏問，像極了慈祥的母親在關心女兒。

“那……那客人不願付錢，我與他爭吵，他便打我們姊妹……”小春指著樓上那人，說完便又哭泣。

“不願付錢？”老鴇望著二樓那個兇神惡煞的漢子冷笑連連，她一拍手，十數名打手便湧了過來，“我倒要看看，是哪個不開眼的小王八蛋敢來老娘這白嫖!”

幫隨著的打手的出現，這家妓院的氣氛變得更加熱鬧起來，人人都喜歡看熱鬧，消息很快傳至隔壁，許多人擠進院子，想要看一看白嫖的後果是什麽。

趙武此時渾身舒泰，三位姑娘伺候人的功力十分了得。

“嘿！你這賊老鴇子！”趙武絲毫不在意那些湧上來的打手，而是罵道：“老子今天便是要白嫖，你能怎樣？”

“你！你！你！”老鴇子氣得大叫，“給我打，打死了扔進溝裏餵野狗！”

打手們得令，掄圓了拳頭朝著趙武打去。但趙武哪裏是他們可以對付得了的？僅一個照面的功夫，十多名打手盡數躺在地上哼哼唧唧。

老鴇子見打手們如此膿包，不由得罵起來，“你們這些膿包、草包！廢物！十多個大男人打不過一個人，要你們還有何用！”罵歸罵，趙武已經順著樓梯走了下來。

他每走一步便有人讓出道來，畢竟誰也不想像那些打手一樣躺在地上。趙武似乎很滿意這種境況，所有人都懼怕自己。他走到了大廳中央，那裏放著張桌子，上面擺滿了酒菜，姑娘們坐在桌上嚇得瑟瑟發抖，而眼前的男人卻神態自若，正端起酒杯，絲毫不將趙武放在眼中。

趙武眼尖，望見了桌子上那片金箔，於是他走了過去，姑娘們紛紛離開桌子，害怕波及到自己。

“你不怕我？”趙武居高臨下地望著顧長安，他顯然對顧長安的金箔更感興趣。

顧長安本來打算看妓院的熱鬧，對於這種事情他並不想管，因為妓院都是有背景的，他只需要看著便好。但是這個熱鬧卻從妓院的身上轉移至自己的身上了。

“我為什麽要怕你？”顧長案已喝了半壺酒，臉色微紅，“你又不是大老虎，你吃人嗎？”

趙武被問的一楞，這裏所有的人都害怕他，因為他們怕像那些打手一樣，但眼前的這個人與他們不同，似乎有所依仗？

“我不吃人，但我殺人。”趙武的手裏一直提著用布包裹嚴實的東西，那是刀。他解開布，露出裏面烏黑的刀鞘來，“這金箔歸我。”他伸出手要去拿金箔。

顧長安也伸出手，同樣布滿老繭的手蓋在趙武的手上，“這金箔有一半是我的，有一半是這裏姑娘們的，你想要拿走，她們不會同意，我也不會同意，所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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